他爱喝西凤爱抽老卷烟爱听秦腔戏

2016-05-04 13:4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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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他爱喝西凤爱抽老卷烟爱听秦腔戏

  • 1993年的陕西写作界,相继发生了两大悲伤事,一是路遥的去世,二是邹志安的去世,这两位作家的离去,在全国读书界激起空前反响,许多人洒下同情之泪,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集注于勤奋可怜的陕西作家群。

    后来,陈忠实的《白鹿原》,贾平凹的《废都》,高建群的《最后一个匈奴》,京夫的《八里情仇》,程海的《热爱命运》这五部长篇相继出版,震动了文坛,被首都评论界称为“陕军东征”。而陈忠实、高建群、贾平凹、京夫和程海则被人们称为“东征五虎将”。

    如今,继2008年京夫离世后,东征五虎将又痛失一人……

    老陈首先是一位好人其次是一位好作家

    69岁的程海住在咸阳建设路上的一个家属院。昨日上午8时,他打开手机,微信群里关于陈忠实去世的消息纷至沓来,“我先是震惊,但很快就想通了。”程海说,去年他就知道陈忠实患病住院的事情,“他患的是舌癌,最后扩散、转移,成了肺癌。”他在影集里翻找出了那张和陈忠实的合影。

    随后,程海在朋友圈里写下了这样一段话:“清晨,惊闻老友陈忠实去世,悲恸于衷。老陈首先是一位好人,其次是一位好作家。真真实实,纯纯朴朴,爱喝西凤酒、爱抽老卷烟,爱听秦腔戏。他来咸阳找我时,我只请他吃过一碗葫芦头,因此常遭他笑谑:我给他办过好多事,他只请我吃过一碗猪大肠。老陈走了,但《白鹿原》还活着。甚至会永远活着,这就够了。”“我俩从认识到成为朋友,经常在一起开会、讨论文学,却没有一张单独的合影。”程海说,大概15年前他们在西安开文学研讨会,评论家李星提议合个影吧,于是便有了他和陈忠实的正式合影,没想到这张照片竟是除了工作照以外,他和陈忠实唯一一张正式的合影。

    陈忠实把生死看得很开在乎的只是文学

    程海说,他和陈忠实的友情已有40多年了,从开始创作到如今,陈忠实既是自己的兄长,又是自己的挚友。

    “老陈只要来咸阳就会找我,我们在一起吃饭、聊天,互相砸瓜(打趣)。”程海说,他们之间友情看似平淡,实际上却是密不可分。他们在一起除了谈论文学,还会谈生活,话家常。

    程海说,七八年前,他在西安办书画展,陈忠实跑前跑后给他帮忙。后来,陈忠实病重,他虽然没有前往医院看望,但时不时会打电话联系。尽管身患重病,陈忠实还是很乐观很积极,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打趣聊天、谈笑风生。

    “老陈是一个质朴的人,他在生活上很不在意,把生死也看得很开,他在意的只是文学。”程海说,陈忠实就是个质朴的平常人,他平常像农民一样的装扮,吃饭也不讲究,最好的衣服就是一件毛呢短大衣。

    提起对自己帮助,程海说,陈忠实当中国作协副主席的时候,他成为国家一级作家。尽管这是凭自己的实力获得,但程海认为这多多少少算是陈忠实“帮”他了一把。

    陈忠实的去世必将给文坛带来巨大震动

    提起陈忠实,就不得不提他的代表作《白鹿原》。这部小说的出现,带动了所有和白鹿原有关的产业,比如,由小说衍生而来的电影、电视、话剧,甚至旅游项目等。但在程海看来,《白鹿原》这部小说无疑是在柳青的《创业史》之后最有影响力的作品之一,影响了一大批青年人投身文学创作。

    “陈忠实的离去,陕西文坛至少会在他的位置上出现一段空白,一段长时间难以填补的空白,这是文坛的损失。”程海说,老陈去世了,他和外界的联系也将中断,他留给世人的或许就剩下作品了。他的离去,必将给文坛带来巨大的震动。

    提起和陈忠实的友谊,程海悲痛的难以自已,不禁热泪盈眶,他说,老陈、他的挚友走了,他想写一篇深刻的文章纪念老陈,这两天他就动笔……

    华商报记者 杨皓 薛望

    陈忠实经典语句

    听陈忠实说话,便知道他是地道的西北汉子:一口陕西话,不会客套,说话几乎不用形容词,偶尔一两句玩笑话,逗乐在场所有人。他言语质朴却一语中的。

    例如,关于对人生的感悟,陈忠实用最简单直观的语言将它描述为:馍蒸到一半,最害怕啥?最害怕揭锅盖。因为锅盖一揭,气就放了,所以馍就生了。

    ■世上有许多事,尽管看得清清楚楚,却不能说出口来。有的事看见了认准了,必须说出来;有的事至死也不能说。能把握住什么事必须说,什么事不能说的人,才是真正的男人。

    ■好好活着!活着就要记住,人生最痛苦最绝望的那一刻是最难熬的一刻,但不是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;熬过去挣过去就会开始一个重要的转折,开始一个新的辉煌历程;心软一下熬不过去就死了,死了一切就都完了。好好活着,活着就有希望。

    ■世事你不经它,你就摸不准它。世事就俩字:福祸。俩字半边一样,半边不一样,就是说,俩字相互牵连着。就好比箩面的箩筐,咣当摇过去是福,咣当摇过来就是祸。所以说你得明白,凡遇到好事的时光甭张狂,张狂过头了后边就有祸事;凡遇到祸事的时光也甭乱套,忍着受着,哪怕咬着牙也得忍着受着,忍过了受过了好事跟着就来了。

    ■好饭耐不得三顿吃,好衣架不住半月穿,好书却经得住一辈子读。

    ■人是个贱虫。一天到晚坐着浑身不自在,吃饭不香,睡觉不实,总觉得慌惺兮兮。人一干活,吃饭香了,睡觉也踏实了,觉得皇帝都不怯了。

    ■能享福也能受罪,能人前也能人后,能站起也能圪蹴得下,才活得坦然,要不就只有碰死到墙上一条路可行了。

    汉阴青年作家沈鹏:“陕西文坛一座大山倒了,心里空落落的”

    华商报安康讯(记者王斌)对于汉阴县青年作家沈鹏来说,19岁那年,正是时任陕西省作协主席陈忠实的推荐,让他成为当时陕西省作协最年轻的会员,这也成了他青少年时代最珍贵的回忆之一。对于陈忠实的离世,沈鹏直言,“他是陕西文坛的一座大山,如今大山倒了,心里空落落的。”

    昨日下午5时许,华商报记者联系到沈鹏时,如今在汉阴县政府办供职的他正在下乡扶贫,“早上正在开会,得到消息后非常震惊,以至于不得不站在会场外面平复一下心中的悲痛。”沈鹏说,就像“陈忠实”这个名字一样,陈老在他心目中首先是一个忠厚朴实的长者。而正是和陈老十几年前的两次交集,让他在心中埋下了文学创作的火种。

    1999年,19岁的沈鹏正在上高三,年少便爱好写作的他当时已是校报主编,也发表了不少作品,并出版了一本名叫《一生如鸟》的诗文集。“当时想加入省作协,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,我给时任省作协主席的陈老寄了一些自己的作品,不料半个月后就收到了他的回信,短短的几行字写得龙飞凤舞、苍劲有力,说我的文字很有灵性,已将作品转到通联部。”在这封信中,陈忠实鼓励沈鹏要好好读书,并告诉他文学依然神圣,要坚持创作。

    “陈老那时已是德高望重的知名作家,平时工作又很忙,能够收到回信的确是意外之喜,之后,我按照程序申请,终于成为了省作家协会在当时最年轻的会员。”沈鹏直言,这件事给他的创作吃了一颗定心丸,让他觉得自己的文学之路可以走得更踏实。

    商洛文学爱好者回忆:“树皮上写下诗名鼓励我”

    华商报商洛讯(记者陈永辉)陈忠实生前曾多次到过商洛,在商洛作家眼中,他为人朴实,对商洛作家很关怀。

    写的书名很可能是绝笔

    29日,陕西摄影家协会副主席,商洛文联、作协名誉主席董发亮回忆,他和陈忠实认识有20多年了,关系一直很好,去年陈老生病前曾给他说,秦岭最美是商洛,他有个心愿想到商洛转转,我当时还给安排好了房子,但后来他得病了,此事就搁置了。“他还问我散文集定名了没,我说还没确定,我便邀请他写书名。”董发亮说。

    “今年3月,我和爱人去他家看望他,陈老又提到书名的事情,他说书名定了发短信。”董发亮说,“当时陈老说话已经吃力了,后来我就定了书名给他发短信,没想过了十多天,陈老写好后给我打电话说,你不用跑了,给你邮递过去,我当时特别感动。”4月29日获知陈老病逝的消息,董发亮赶紧赶到西安去看望其家属,在和陈老身边的同事、省作协副巡视员杨毅交谈时,才知道陈老给自己写完书名不久便住院了。董发亮说,陈老的这次提笔极有可能是绝笔,但不管是不是,他都会永远铭记。

    树皮上写诗名鼓励他人

    董发亮还回忆起一次特别的记忆。那是在2005年,在镇安县一次采风活动中,董发亮的同学、文学爱好者樊腾江也陪同陈老和商洛籍作家方英文登木王山,在途中休息时,大家围坐在一起讨论文学,樊腾江就将自己创作的一首小诗念给陈老听,陈老听完后特别高兴,樊腾江提出陈老给写个诗名,因为现场又没有笔墨,但巧的是刚好景区正在建设,旁边有成堆的白桦树,他们就地取材,剥下一块树皮,陈老写下了杜鹃红三个字。

    时隔11年提起此事,樊腾江依旧记忆犹新,“陈老当时写完后,鼓励我多提笔写出自己的感受,写出对生活的热爱,对我这么一个文学爱好者来说,是极大的鼓励和肯定,特别受感动。”回家后樊腾江用相框将树皮装裱起来保留着。

    他是陕西文学界不可逾越的秦岭

    29日,商洛市作协主席鱼在洋说,陈忠实曾到商洛讲过课,为人朴实、和蔼,对商洛的作家很关怀。“陈忠实的形象有特点,脸部轮廓分明,就像三秦大地一样沟壑纵横,看到这张脸就会想到沧桑中国。”鱼在洋说,秦岭是中国的父亲山,在文学领域也有一座“秦岭”,陈忠实就是陕西文学界不可逾越的秦岭。商洛学院科教处处长李继高说,陈忠实是很有平民情怀的作家,“永远的白鹿原、永远的陈忠实,陈忠实的去世不仅是陕西文坛,乃至中国、世界文坛一大损失。”

    渭南市作协主席:“我做手术后,陈老哥写字送医生”

   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陕西省作协副主席、渭南市作协主席李康美,也是陈忠实提携的一位后辈。他与陈忠实认识32年来像兄弟一般,经常畅谈人生,无话不谈。

    “不要叫陈老师,叫老哥”

    李康美说,29日早上8时许,一位西安的朋友打电话告诉他,陈忠实老师去世了,他当时十分震惊。1984年,他和陈忠实在陕西省作协青年作家读书班上认识。一阵闲聊,两人间的友情便开始了。李康美回忆,1986年,他和陈忠实在秦岭山中居住了三天两夜,互相倾吐胸臆。一开始,他总是“陈老师,陈老师”地称呼陈忠实,陈忠实说:“不要叫陈老师,叫老哥,叫老师有距离。”从此,陈忠实就成为了李康美的老哥,这次三天两夜的畅谈,让两人比亲兄弟更亲了。

    喜欢提携青年作家

    “老哥很喜欢提携青年作家。”李康美说,他1981年开始创作,陆续发表了一些作品,后来老哥在《陕西日报》《西安晚报》等多家报纸上发表了一篇《渭南有个李康美》的文章,这篇文章对他是一个推荐提携。

    《渭南有个李康美》的文中写到;“新时期以来的陕西文坛,不断地冒出一拨又一拨引人注目的中青年作家。上世纪80年代初期,在我的印象里,关中西府的作家人数最多,真乃人文荟萃之灵地。陕北、陕南也有几员大将抱笔挺立,似乎形成了东府乏人的残缺。从1982年末开始,《延河》杂志连续在头条位置发表了李康美的几个短篇小说,作者出手不凡,起步甚高,很快在编辑部以至在陕西文坛引起欢呼。除对作品质量大加赞许之外,还有一个重要原因——作者李康美,渭南人氏,终于‘千呼万唤始出来’,弥补了东府残缺的遗憾。人说:渭南有个李康美。”他还曾给多位青年作家的作品题词,像蒲城作家郭钊的小说《光景》就是他题的词。

    写书法作品感谢给兄弟治疗的医生们

    2009年,李康美做手术,当时陈忠实在电话对他说:“手术前,我不去见你了,手术后,我去看你。”手术后,陈忠实带了5幅他的书法作品到医院看望他。

    陈忠实将那5副作品送给了为李康美治疗的几位医生,还说:“你是我兄弟,医生们照顾你,我作为老哥,送几幅‘臭字’感谢人家。”当时收到书法作品的医生们都觉得很可贵,一位著名的大作家,对于朋友竟然这么关心。“这件事也让我感动终生。”李康美哽咽道,没想到老哥走得这么快。

    “老哥的离去,是文坛的大损失。”李康美说,30日一大早,他就去西安悼念老哥,并将动笔写他和老哥的故事。 华商报记者康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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